□撰文/李勝南 攝影京站美食/任國強
  南京路步行街是上海的地標,每天有成千上萬的游人穿行而過; 貸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,這個場所的另外一重意義被開發出來--一個公眾自我表演的舞臺。
  曾經,在南京路近山西路路口,一個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者,大秀輪滑技藝,越是有人拍照,他越興奮。之所以說他花枝招展,是因為他常常在白髮上系根紅頭繩,高興的時候,還會給自己打點腮紅。輪滑技藝有多高超倒是其次,他的輪滑鞋是手工做的,金屬質房屋二胎地,兩排輪子,看上去分量不會太輕。時常會有人問起老者,為什麼要在這裡表演,老人或是笑而不語,或是滑上一段作為回答。
  這次,我們未能找到這位老者,但是,在步行街上,我們遭遇了各辦公室出租色像他一樣的表演者,跳芭蕾的、跳現代舞的、吹笛子的、彈古箏的。他們與街頭藝人不同,他們不羞澀,他們享受被人拍照的感覺,他們從未想過要借助表演賺錢,有觀眾駐足觀看,就已經讓他們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滿足。就像有人喜歡台前,有人中意幕後一樣,這些站在南京東路步行街上的表演者,可能更喜歡那種被不特定的多數人關註的感覺。
  步行街上,還有不少跳群舞的人,問那些參加集體舞的老者,為何要選擇步行街而不是公園,他們常常回答說,這裡離家比較近,這裡的練舞點時間比較長了。沒有人會說,是因為這裡有觀眾,但他們心裡,都清楚這一點。其實,每個人心裡,都有表演欲,只是借貸有沒有遇到合適的觀眾而已。這些人所做的,不過是把普通人的表演欲放大、再放大,而步行街也像一個信號擴大器,他們的一舉一動,也被這條街放大了。
  於是,每個清晨或者午後,當熙來攘往的人流把步行街讓出來的時候,他們的表演就開始了。
  晨練派:“我們可不願意接受採訪”
  清晨,7點過後,商鋪還在不鏽鋼閘門後面沉睡,晨練的人已經來到了步行街上。有隊形或沒隊形的人群,對著一個便攜式播放機,隨著或輕柔或悠揚的音樂,舞動身軀。這樣的景象在小區里、公園裡很尋常,然而放到步行街上,就別有一番味道。
  步行街上的晨練者,往往無視路人,或廣場舞,或扇子舞,或民族舞,他們每個人,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趁他們休息的間隙湊上去,他們卻說,“我們沒什麼好講的,對著我們拍照的人多了,我們可不願意接受採訪。”音樂一起,他們又擺好陣型跳起來。大約到了8點半,這批晨練的人就開始漸漸散了,留在最後的人,還聚在一起切磋切磋舞步和身法,然後,也像其他人一樣,拉起放在一邊的購物車,直奔菜場而去。
  這個時候,步行街上的噹噹車還沒有開始啟動,穿過街道上班的人才開始多起來。
  交誼舞派:除了下大雨,幾乎天天來
  與晨練者同時開始的,是百聯世茂商場門口的交誼舞點。參加的老人說,這個點已經有很多年了,最初是在人民公園外面的人行道上,後來搬到了第一百貨旁邊的六合路上,那裡車少,也不大有人打擾,再後來百貨大樓改建,那塊地方越來越窄了,他們就改到了百聯這個角落。來這裡跳舞的人大多是中老年人,有百把人的樣子。這裡的活動時間是早上7點到9點半,商場準備開門,大家散場。
  傅老師是百聯世貿交誼舞點的一個名人,因為他的步法準確,舞姿標準,還熱心地指點別人。退休之前,傅老師是在中學做老師的,跳舞一直是他的愛好。以前,業餘時間他就喜歡跳交誼舞,在上海、北京都找老師學過。傅老師說,“我雖然不是舞蹈專業出身,但手勢、步法還算標準,我還買了學習交誼舞的DVD,在家裡自學。”
  傅老師今年85歲,在這裡跳舞跳了五六年了,他說,自己每天早上先在人民公園那裡練拍手操。與交誼舞不同,這套操他並不找伴兒,只是自己練。練好了操,他就過來跳舞,一般會跳到將近結束的時候。傅老師的老伴早上也跟他一起來南京路,不過她有她的舞劍圈子,在另外一邊。
  緊挨著這處交誼舞點的,是幾個練習彈力帶的人,雖然音樂上互有干擾,但是大家還是按照各自的步伐,一絲不苟地跳著。
  民族舞派:她們都穿紅毛衣黑褲子
  8點半過後,晨練者散去,有一撥跳民族舞的老人,此時才開始集結。老人們說,我們是第二撥的,別看現在才幾個人,到了9點半,我們能有十幾個人呢。
  其中一位張阿姨告訴我們,“步行街上的早鍛煉隊伍有很多,大家的風格有所不同,這邊跳排舞,那邊打太極,我們是跳民族舞的。我們平常20多人,最多的時候50多人。基本上是五六十歲的,年紀更大的人跳民族舞跳不來的。大家雖然是沒有舞蹈功底,但是跟著老師學學,跳跳也蠻好的。”另一個阿姨插話說,“早上來看我們跳舞的人很多的,還有人以為我們是專業舞蹈院團退休的呢。”
  張阿姨說,“我們是自發的,早上跳跳出點汗,因為身體總有這裡那裡不舒服。而且,出來交流交流,認識些朋友,也很開心的。”張阿姨今年60多歲,她說,“我住在附近,早上來逛馬路,看看她們跳得挺好,我就加入了。我們常常是這樣的,站在旁邊一直看的人,老師如果發現她確實喜歡跳舞,就會叫她把包放下一起跳。如果住得不遠,能堅持來就最好了,因為我們這個舞,光看是看不會的,要跟著學,掌握了要領才行。我們基本每天都來,因為缺一節課,就跟不上了。我們都是50後,有點文化的,所以有些東西一點就通了。”
  正說著,跳舞的人們開始轉移“陣地”,因為太陽光馬上要被樓遮擋了,所以,她們移到了世紀廣場斜對面一處沒有建築遮擋的地方。因為就在馬路中央,正好在噹噹車行駛軌道上,不過,噹噹車開來,她們並不避讓;也像是有默契一樣,噹噹車司機也不鳴笛,而是打一把方向盤,緩緩地繞過這群人。太陽升起,老人們脫了外套,都是一襲紅毛衣,一條黑色長褲。
  芭蕾舞派:
  人們看著我,我感覺這些年沒白練
  早上9點半過後,步行街上就剩了兩支隊伍,在跳民族舞的對面,一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男子也打開了自己的播放機,放起了節奏和口令。他穿著一身紅,寬大的舞蹈服背後還有“北舞”的字樣,腳上也是標準的紅舞鞋。他叫李峰,從2000年起,就在世紀廣場附近跳舞,他的幾個學生圍過來說,“南京路上的人都認得李老師的,他在這裡十幾年了,很有名的。”
  李峰說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是圍繞著舞蹈生活的,7歲開始學習芭蕾舞,十幾歲時,他參加過芭蕾舞《白毛女》的演出。1969年,李峰參軍,後來轉入了宣傳隊,3年多的軍旅生涯,他一直在排演節目。他說,“我不能算是個專業舞者,但至少算是半專業吧。”
  退伍之後,李峰被分配到燈泡廠。他說,自己是為跳舞而生的,不讓自己跳舞,感覺很痛苦,於是,一到休息日,他就到外灘公園裡跳舞、練基本功。上世紀80年代初,通過親戚介紹,他收到美國一所芭蕾舞學院的錄取函,但因為種種原因,最終他沒能成行,這成為李峰最大的遺憾。1984年,他辭去了工作,就靠做舞蹈老師、給小學生做英文輔導為生。其實,英語也是他聽電臺英語廣播講座自學來的。就靠這些家教的費用,他維持著自己的生計,同時,堅持跳舞。
  李峰說,舞蹈就像是自己的生命,一個人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中,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無視了。現在,已經年過六旬的李峰仍然沒有組成家庭,他說,我不吃飯可以,但是不跳舞不行。
  為什麼要在步行街上跳舞呢?李峰說,這也是早鍛煉的一種,有人停下來觀看、拍照,感覺對自己也是一種肯定,覺得自己的舞蹈沒有白學。問他有沒有遇到過不理解的眼光,他說,至少沒有人當面說過。他說,覺得跳芭蕾的人有點娘娘腔,其實是一種成見,“我男舞女舞都會跳,只是因為跟我學的是女的,所以就跳女步給他們看。”除了芭蕾舞,他也跟著電視里學了很多種民族舞,不過,跳得最多的還是芭蕾舞。
  在李峰的對面,悠揚的民族傳統音樂響著,而李峰目視前方,認真地操練著自己的舞步,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麼,卻什麼也沒有看到。  (原標題:步行街上的“文工團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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